第十六章 蝎尾
这一场，毫无疑问是最受人关注的一场较量。不光是围观的学生，便是学师们，也把目光投来。
“陈天豪最近很用功，看看他的武道进境如何。”
“怕是很难，对手不行啊。”
“实力确实有点悬殊，怕是三五招，这钟尘都顶不住。”
……
钟尘灰白色粗衣，身材与同龄人相比显得瘦高。而对面的陈天豪也不过十七岁，却比钟尘还高半头。一身锦服，梳着光滑的马尾，高高挺拔的鼻梁，总是昂着头，很是高大俊逸。
陈天豪刚一登场，便惹得周围的学生一片喧哗。特别是那些女生，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声，疯狂的很。
相比之下，面容有些木讷的钟尘，就土气多了，根本就无人喝彩。
耳边的那些喧嚣，钟尘根本不在意，现在心中只有警惕。因为在对面少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瞳里，现出一抹嘲弄，还有一抹凶光。
学师宣布开始之后，双方徒手对战，一触即发。
陈天豪扭动了一下脖颈，发出噼啪的骨节声。他握了握拳，大步向着钟尘走去。
“运气真好，竟然碰到了你。小子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“抱歉，我这人孤陋寡闻。”
“我二哥你一定知道，他就是陈天寒。”
“哦？”
钟尘微微吃了一惊，心道难道自己夺药一事被发现了？这可有点麻烦，现在刚刚找到神府，可没有与陈天寒对抗的实力。
心中这般想着，脸上却无异色，点头道：“哦，那又怎样。”
“不怎样，只是给你个教训，以后离花小诗远点。我哥他们是燕园的骄子，是天秀榜上的人物，自然不屑于收拾你。可我陈天豪就不介意痛打癞皮狗。”
“噗……”钟尘笑了。
原来并非东窗事发，这帮家伙还是为了花小诗之事纠缠。于是钟尘说道：“喜欢抢狗的东西，那不是连狗都不如？”鼻子轻嗅了两下道：“果然好臭好臭。”
与钟尘说话，陈天豪开始还有满是自豪之意，但随即一口气憋住，差点说不出话来。
废材竟然还敢嘴硬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想直接晋级？做梦吧，就算败者组翻身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你！
‘猛虎式！’
口中低吟，随着陈天豪俯下身子，作势前扑，一股威猛彪悍的气息荡然而生，威临全场。
这股强大的气势，便是围观的学生都能感受到压力，为之震慑。
顿时间，那群女生的尖叫声再起，而且更加的疯狂：“陈天豪太霸气了！我好喜欢他！”
‘猛虎越涧！’
陈天豪一跃而起，携着周围的助威声，气势更胜。人在空中，凌空下击，双手半握成爪，劲气勃发，竟然真打出几分山中王者的威武霸气。
杀！
双爪如钢钩，嗖的发出破风之声，抓向钟尘的双肩。
那凝聚的真元劲气绷的空气都嘎嘣作响，没有人怀疑这一抓的威力，别说是人，就算是铁板，估计都能扣出几个洞来！
正院生的武技果然远胜偏院的那些留级生。
钟尘看的清楚，也感受到那一抓所蕴含的力量。
陈天豪这是想重创自己，双肩被抓，就算是轻伤，今日考核也不会有再战之力。
这家伙岂止是不留手，简直是想断了自己的正院生之路！
若是今日没有突破境界，怕还真对付不了他。
钟尘催动真元，在神识的入微操纵下，游走于每一条经脉当中。这一刻，钟尘浑身血气骤然勃发，他抬左脚猛的一跺，脚下砂石压实的广场地面，砰地一声烟尘四起，砂石飞舞，向前弹射，便如弹丸！
这左脚落地如此之重，狠狠的扎进地面三寸，惊起无数烟尘弥漫。
见到钟尘溅起的烟尘弹丸，陈天豪一声冷笑，双爪去势不变，威猛一如从前。小小伎俩，也想让我变招？真是作死！
便如饿虎扑食般，陈天豪飞腾到了钟尘的身前，撕破烟尘，双爪向下扣去！
不可阻挡。
烟尘被这劲风蓦地撕开，陈天豪却猛然惊见，钟尘的身躯就势向下折曲，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，骤然对折，竟是全身都压在左腿之上，头都垂到了膝盖之下。
这小子身体竟然如此柔韧！
便在此时，钟尘右脚猛然自身后弹起，便如一只巨蝎的倒钩，啪的甩向前方。
嗖！
陈天豪双爪凌空下击，却发现前方一空，迎接他的不是钟尘的双肩，更不是钟尘的头，而是一只脚！
倒桩蝎！
一只草鞋的粗麻脚底板正携着剧烈的呼啸声，闪电般的向他英俊的脸庞袭来，便如蝎子的尾针，又毒又准！
虎抱爪！
陈天豪大吃一惊，慌乱中眼神一凝，双爪合抱想要锁住这只脚。
他变招甚快，应对也无误，双爪堪堪抓住了草鞋，但是这一脚来势如电，威猛如钢，实在太重了！
“刺啦……”，那只白皙而修长的脚，撕裂了草鞋，从他的双爪中间穿过，“砰”地一声，重重的蹬在他的面门上。
一瞬间，陈天豪天晕地旋，眼前一片血红。
整个世界在他眼中，只剩下了那只脚，印在他的面门之上。
两人一攻一守，身形变化只在一瞬间，可谓是兔起鹘落。
当烟尘散落，还在大声尖叫的人群便发现一人仰天倒下，而另一人正慢慢的收腿，直起腰来。
在众人心中，毫无疑问，倒下的自然就是钟尘，他怎么能打得赢正院的陈天豪。这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对战。至于双爪怎么变成了出脚，就没人在意了。
“陈天豪好厉害啊……”
“打倒他了！”
几个女生似乎是特意来给陈天豪助威的，还在欢笑跳跃，发着花痴。但是看到身边的人都静寂了，才恍过神来，这才赫然发现，倒在地上的，竟然是陈天豪！
那盛气凌人的正院生此刻已经晕倒了，四仰八叉，狼狈的样子看不出半点风度气质。满脸的血，仔细看去那笔挺的鼻子似乎都被踢歪了，双手还抓着半只草鞋，如获至宝般的搂在怀中死死不放。
而那偏院少年钟尘，却是淡然而立，身上丝毫无损，只是不知道为何面带沉痛之色。
竟然是这钟尘赢了！
莫非他也只是侥幸获胜？否则为何面色如此之差？一定是这样，看来他也伤的不轻。
“可惜了一双草鞋。”粗衣少年随后的一句话，打破了他们的幻想。一脚放倒陈天豪这等荣耀，在这少年心中竟然都不如一只草鞋来得重要！
钟尘确实很心痛，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天豪，有些舍不得那只鞋，觉得这次真的亏大了！
一双上好的草鞋，价值一个黑钱，就这样报销了。
这小白脸太不会做人，变成死狗还要自己搭上一只鞋。
钟尘默默的把这笔账记在心中。
此刻，包括学师在内，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赤着一只脚的粗衣少年。
赤着一只脚，本来应该是惹笑的狼狈形象，但此刻却是令人刮目相看。
三场比斗，三场胜利。
最让人难以相信的，都是一个照面就解决战斗！
魏军、马侯，这两人不过是留级生实力有限还好说，但是这一场面对的可是陈天豪！
那是炼气生剑道第一陈天寒的弟弟，是正院生中最有潜力的人才，是必定能进入燕园的好苗子。
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一个普通的偏院生给打败了？
难以置信但结果就摆在眼前。
“钟尘胜。”学师宣告了战果，提醒大家，这一切都不是幻觉。
随后学师宣布了三十个进入正院的名单，几家欢笑几家愁中。
对于钟尘的晋级，有人吃惊的合不拢嘴巴。
小胖子就是其中一个。
下课后，他狂奔而来，就见到了那让人惊诧的一幕：
他的尘哥一路过关斩将，很潇洒的一脚踢歪陈天豪的鼻子，晋级正院。
呆了半响，他咧开的大嘴才合上，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：“大哥，还有我呢？别丢下我啊……”
……
……
喧嚣了一天的选拔赛结束了。
学生们都已经离开，只剩下五个学师收尾，他们也在谈论今天所发生的事，其中的焦点便是钟尘。
“真是想不到，这个钟尘竟然能打败陈天豪。”
“陈天豪的炼气修为很踏实，而且武技修炼也极刻苦，按道理说，就算是正院生中的某几个炼气六层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，怎么就被这钟尘一脚踢翻了呢？”
“多英俊的一个孩子，可惜鼻子都被踢歪了。”这是一个天性喜欢看脸的女学师，母性泛滥，对此很是惋惜。
“这么多年的正院选拔，就属今年最好看，哈哈，我突然看好这个钟尘了。”这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。
这时候，赵老发话了，几人顿时一静。
“钟尘这小子不管怎么说，当年也是学院入学时的第一号种子，如今厚积薄发，也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。在阶石前我看到了，他的真元之浑厚，并不比炼气五层的差。就算跟炼气六层的比，也并不逊色许多。”
“还有这等事？”
其他几个学师面面相觑，心道若是这样，还好解释些。
“这钟尘能胜，不光是真元体魄比同阶的炼气生强大，最主要的是实战的经验也极为丰富。看他这次选拔赛，都是一击制敌。他的对手，就算是陈天豪这等好手在猝不及防下，都吃了大亏。”
“钟尘这小子看似很木讷，寡言少语，实际上狡猾的很。他最后这场，都说是一脚就踢翻了陈天豪，其实是出了两脚，第一脚踏地起烟尘，迷乱陈天豪的视线，让陈天豪在那一瞬间看不清他应对的手段，打乱了陈天豪的节奏。第二脚才是真正的杀手。就凭这两下，就能看出他对人心的把握有多深。这小子不简单啊。”
也有人质疑道：
“他也不小了，已经十六岁。不说燕园生，就在正院生中，跟他年龄差不多的，也有好几个到了炼气六层。有修武道的，也有修道法的，实战经验都不差，相比起他们来，这钟尘还差好大一截呢，且看他以后的进展吧。”
“对，一个月后的大考成绩，才能决定他走多远。”
几个学师整理完名册，便离开了。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广场，独自见证了一个传奇的开始。
罡天历一八三九年三月三日，钟尘入燕返正院。
……
……
“尘哥，都说打人不打脸，你为啥踢歪陈天豪的鼻子？”
“我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帅，我才是最帅的。”
“……”
小胖子顿时无语，仔细的端详钟尘的面容，发现顶多就是小清秀而已，距离英俊还差得远，能说出这话来，这是有多么的自恋啊！
只能换个沉痛的话题：“尘哥，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进正院啊？”
“你啊……”
钟尘仔细考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等我进入燕园，你离正院也就不远了。”
“燕园？那还不如说等你进了十院联盟天秀榜，我才能进正院好了。”
小胖子苦着脸，感觉前途渺茫。尘哥用了六年才突破这一层，要进燕园，还得突破三层，他掰着指头一算，那就是三六一十八年……
我去，那要十八年后，我养个孩子估计都进正院了！
“别气馁，你看我没突破之前，他们都叫我‘炼气三层钟不破’，‘六年不射钟小三’，那又怎么样？过了这个坎，不用在等什么六年，今年我还会再度突破……”
“再度突破？”
小胖子瞪大了眼睛，想要摸摸钟尘额头，看看发烧没。突然发现这一刻，钟尘的眼眸特别深邃，充满了奇异的光晕，就仿佛传说中燕返湖中心的漩涡，能吞噬一切，让人目眩。
这一刻他突然领悟到，钟尘已经不同了。他这个大哥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传说中混日子的普通人。
我也要突破！偷偷的攥紧了拳头，小胖子暗自使着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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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天豪最近很用功，看看他的武道进境如何。”
“怕是很难，对手不行啊。”
“实力确实有点悬殊，怕是三五招，这钟尘都顶不住。”
……
钟尘灰白色粗衣，身材与同龄人相比显得瘦高。而对面的陈天豪也不过十七岁，却比钟尘还高半头。一身锦服，梳着光滑的马尾，高高挺拔的鼻梁，总是昂着头，很是高大俊逸。
陈天豪刚一登场，便惹得周围的学生一片喧哗。特别是那些女生，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声，疯狂的很。
相比之下，面容有些木讷的钟尘，就土气多了，根本就无人喝彩。
耳边的那些喧嚣，钟尘根本不在意，现在心中只有警惕。因为在对面少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瞳里，现出一抹嘲弄，还有一抹凶光。
学师宣布开始之后，双方徒手对战，一触即发。
陈天豪扭动了一下脖颈，发出噼啪的骨节声。他握了握拳，大步向着钟尘走去。
“运气真好，竟然碰到了你。小子，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“抱歉，我这人孤陋寡闻。”
“我二哥你一定知道，他就是陈天寒。”
“哦？”
钟尘微微吃了一惊，心道难道自己夺药一事被发现了？这可有点麻烦，现在刚刚找到神府，可没有与陈天寒对抗的实力。
心中这般想着，脸上却无异色，点头道：“哦，那又怎样。”
“不怎样，只是给你个教训，以后离花小诗远点。我哥他们是燕园的骄子，是天秀榜上的人物，自然不屑于收拾你。可我陈天豪就不介意痛打癞皮狗。”
“噗……”钟尘笑了。
原来并非东窗事发，这帮家伙还是为了花小诗之事纠缠。于是钟尘说道：“喜欢抢狗的东西，那不是连狗都不如？”鼻子轻嗅了两下道：“果然好臭好臭。”
与钟尘说话，陈天豪开始还有满是自豪之意，但随即一口气憋住，差点说不出话来。
废材竟然还敢嘴硬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想直接晋级？做梦吧，就算败者组翻身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你！
‘猛虎式！’
口中低吟，随着陈天豪俯下身子，作势前扑，一股威猛彪悍的气息荡然而生，威临全场。
这股强大的气势，便是围观的学生都能感受到压力，为之震慑。
顿时间，那群女生的尖叫声再起，而且更加的疯狂：“陈天豪太霸气了！我好喜欢他！”
‘猛虎越涧！’
陈天豪一跃而起，携着周围的助威声，气势更胜。人在空中，凌空下击，双手半握成爪，劲气勃发，竟然真打出几分山中王者的威武霸气。
杀！
双爪如钢钩，嗖的发出破风之声，抓向钟尘的双肩。
那凝聚的真元劲气绷的空气都嘎嘣作响，没有人怀疑这一抓的威力，别说是人，就算是铁板，估计都能扣出几个洞来！
正院生的武技果然远胜偏院的那些留级生。
钟尘看的清楚，也感受到那一抓所蕴含的力量。
陈天豪这是想重创自己，双肩被抓，就算是轻伤，今日考核也不会有再战之力。
这家伙岂止是不留手，简直是想断了自己的正院生之路！
若是今日没有突破境界，怕还真对付不了他。
钟尘催动真元，在神识的入微操纵下，游走于每一条经脉当中。这一刻，钟尘浑身血气骤然勃发，他抬左脚猛的一跺，脚下砂石压实的广场地面，砰地一声烟尘四起，砂石飞舞，向前弹射，便如弹丸！
这左脚落地如此之重，狠狠的扎进地面三寸，惊起无数烟尘弥漫。
见到钟尘溅起的烟尘弹丸，陈天豪一声冷笑，双爪去势不变，威猛一如从前。小小伎俩，也想让我变招？真是作死！
便如饿虎扑食般，陈天豪飞腾到了钟尘的身前，撕破烟尘，双爪向下扣去！
不可阻挡。
烟尘被这劲风蓦地撕开，陈天豪却猛然惊见，钟尘的身躯就势向下折曲，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，骤然对折，竟是全身都压在左腿之上，头都垂到了膝盖之下。
这小子身体竟然如此柔韧！
便在此时，钟尘右脚猛然自身后弹起，便如一只巨蝎的倒钩，啪的甩向前方。
嗖！
陈天豪双爪凌空下击，却发现前方一空，迎接他的不是钟尘的双肩，更不是钟尘的头，而是一只脚！
倒桩蝎！
一只草鞋的粗麻脚底板正携着剧烈的呼啸声，闪电般的向他英俊的脸庞袭来，便如蝎子的尾针，又毒又准！
虎抱爪！
陈天豪大吃一惊，慌乱中眼神一凝，双爪合抱想要锁住这只脚。
他变招甚快，应对也无误，双爪堪堪抓住了草鞋，但是这一脚来势如电，威猛如钢，实在太重了！
“刺啦……”，那只白皙而修长的脚，撕裂了草鞋，从他的双爪中间穿过，“砰”地一声，重重的蹬在他的面门上。
一瞬间，陈天豪天晕地旋，眼前一片血红。
整个世界在他眼中，只剩下了那只脚，印在他的面门之上。
两人一攻一守，身形变化只在一瞬间，可谓是兔起鹘落。
当烟尘散落，还在大声尖叫的人群便发现一人仰天倒下，而另一人正慢慢的收腿，直起腰来。
在众人心中，毫无疑问，倒下的自然就是钟尘，他怎么能打得赢正院的陈天豪。这根本就是没有悬念的对战。至于双爪怎么变成了出脚，就没人在意了。
“陈天豪好厉害啊……”
“打倒他了！”
几个女生似乎是特意来给陈天豪助威的，还在欢笑跳跃，发着花痴。但是看到身边的人都静寂了，才恍过神来，这才赫然发现，倒在地上的，竟然是陈天豪！
那盛气凌人的正院生此刻已经晕倒了，四仰八叉，狼狈的样子看不出半点风度气质。满脸的血，仔细看去那笔挺的鼻子似乎都被踢歪了，双手还抓着半只草鞋，如获至宝般的搂在怀中死死不放。
而那偏院少年钟尘，却是淡然而立，身上丝毫无损，只是不知道为何面带沉痛之色。
竟然是这钟尘赢了！
莫非他也只是侥幸获胜？否则为何面色如此之差？一定是这样，看来他也伤的不轻。
“可惜了一双草鞋。”粗衣少年随后的一句话，打破了他们的幻想。一脚放倒陈天豪这等荣耀，在这少年心中竟然都不如一只草鞋来得重要！
钟尘确实很心痛，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天豪，有些舍不得那只鞋，觉得这次真的亏大了！
一双上好的草鞋，价值一个黑钱，就这样报销了。
这小白脸太不会做人，变成死狗还要自己搭上一只鞋。
钟尘默默的把这笔账记在心中。
此刻，包括学师在内，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赤着一只脚的粗衣少年。
赤着一只脚，本来应该是惹笑的狼狈形象，但此刻却是令人刮目相看。
三场比斗，三场胜利。
最让人难以相信的，都是一个照面就解决战斗！
魏军、马侯，这两人不过是留级生实力有限还好说，但是这一场面对的可是陈天豪！
那是炼气生剑道第一陈天寒的弟弟，是正院生中最有潜力的人才，是必定能进入燕园的好苗子。
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一个普通的偏院生给打败了？
难以置信但结果就摆在眼前。
“钟尘胜。”学师宣告了战果，提醒大家，这一切都不是幻觉。
随后学师宣布了三十个进入正院的名单，几家欢笑几家愁中。
对于钟尘的晋级，有人吃惊的合不拢嘴巴。
小胖子就是其中一个。
下课后，他狂奔而来，就见到了那让人惊诧的一幕：
他的尘哥一路过关斩将，很潇洒的一脚踢歪陈天豪的鼻子，晋级正院。
呆了半响，他咧开的大嘴才合上，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：“大哥，还有我呢？别丢下我啊……”
……
……
喧嚣了一天的选拔赛结束了。
学生们都已经离开，只剩下五个学师收尾，他们也在谈论今天所发生的事，其中的焦点便是钟尘。
“真是想不到，这个钟尘竟然能打败陈天豪。”
“陈天豪的炼气修为很踏实，而且武技修炼也极刻苦，按道理说，就算是正院生中的某几个炼气六层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，怎么就被这钟尘一脚踢翻了呢？”
“多英俊的一个孩子，可惜鼻子都被踢歪了。”这是一个天性喜欢看脸的女学师，母性泛滥，对此很是惋惜。
“这么多年的正院选拔，就属今年最好看，哈哈，我突然看好这个钟尘了。”这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。
这时候，赵老发话了，几人顿时一静。
“钟尘这小子不管怎么说，当年也是学院入学时的第一号种子，如今厚积薄发，也算是苍天不负有心人。在阶石前我看到了，他的真元之浑厚，并不比炼气五层的差。就算跟炼气六层的比，也并不逊色许多。”
“还有这等事？”
其他几个学师面面相觑，心道若是这样，还好解释些。
“这钟尘能胜，不光是真元体魄比同阶的炼气生强大，最主要的是实战的经验也极为丰富。看他这次选拔赛，都是一击制敌。他的对手，就算是陈天豪这等好手在猝不及防下，都吃了大亏。”
“钟尘这小子看似很木讷，寡言少语，实际上狡猾的很。他最后这场，都说是一脚就踢翻了陈天豪，其实是出了两脚，第一脚踏地起烟尘，迷乱陈天豪的视线，让陈天豪在那一瞬间看不清他应对的手段，打乱了陈天豪的节奏。第二脚才是真正的杀手。就凭这两下，就能看出他对人心的把握有多深。这小子不简单啊。”
也有人质疑道：
“他也不小了，已经十六岁。不说燕园生，就在正院生中，跟他年龄差不多的，也有好几个到了炼气六层。有修武道的，也有修道法的，实战经验都不差，相比起他们来，这钟尘还差好大一截呢，且看他以后的进展吧。”
“对，一个月后的大考成绩，才能决定他走多远。”
几个学师整理完名册，便离开了。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广场，独自见证了一个传奇的开始。
罡天历一八三九年三月三日，钟尘入燕返正院。
……
……
“尘哥，都说打人不打脸，你为啥踢歪陈天豪的鼻子？”
“我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帅，我才是最帅的。”
“……”
小胖子顿时无语，仔细的端详钟尘的面容，发现顶多就是小清秀而已，距离英俊还差得远，能说出这话来，这是有多么的自恋啊！
只能换个沉痛的话题：“尘哥，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进正院啊？”
“你啊……”
钟尘仔细考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等我进入燕园，你离正院也就不远了。”
“燕园？那还不如说等你进了十院联盟天秀榜，我才能进正院好了。”
小胖子苦着脸，感觉前途渺茫。尘哥用了六年才突破这一层，要进燕园，还得突破三层，他掰着指头一算，那就是三六一十八年……
我去，那要十八年后，我养个孩子估计都进正院了！
“别气馁，你看我没突破之前，他们都叫我‘炼气三层钟不破’，‘六年不射钟小三’，那又怎么样？过了这个坎，不用在等什么六年，今年我还会再度突破……”
“再度突破？”
小胖子瞪大了眼睛，想要摸摸钟尘额头，看看发烧没。突然发现这一刻，钟尘的眼眸特别深邃，充满了奇异的光晕，就仿佛传说中燕返湖中心的漩涡，能吞噬一切，让人目眩。
这一刻他突然领悟到，钟尘已经不同了。他这个大哥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传说中混日子的普通人。
我也要突破！偷偷的攥紧了拳头，小胖子暗自使着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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